渺渺兮予怀ing

【怀柔】忆余年

作者有话说：我改写了电视剧和小说的结局，不要介意我ooc哈

那晚，是怀吉一生中在宫城度过的最后一晚。

 

“怀吉......不......从今以后，你就是元亨了......”

 

那是徽柔一生中，第一次叫“元亨”，亦是最后一次。

 

这是他们一生中最后一次正经相见。

 

明日太阳升起之后，他便是东京矾楼的少东家、京城贵公子。

 

而她，依旧是这偌大宫城中“人人称羡”的尊贵公主，一只金丝雀、笼中鸟。

 

徽柔小心翼翼地伸出双手，捧住了这张她看了三十年，却从未触及的面庞。

 

“我又没有对你说过，你长得很好看？”

 

怀吉难得幽默了一次，不似从前她调戏他时的一本正经。

 

“臣记得，公主好像说过，还说了很多次。”

 

徽柔笑了，眼中泪光点点，却努力的忍住了眼泪，依旧不肯将视线从他的面上移走。

 

“我从前想过，若你没有自小被困在这孤城中，会是怎生模样。”

 

“一定是比冯京还惊才绝艳的状元郎。”

 

怀吉看着眼前又哭又笑的徽柔，轻声回答她。

 

“遇见公主之后，臣从未想过‘若是’。”

 

徽柔努力的对怀吉笑着，仿佛想在这漆黑深夜中笑出一缕阳光来。

 

“好在从今以后，你再也不需要去想这个‘若是’了。”

 

“怀吉，你还记得吗，你说过，要做我一辈子的影子。”

 

怀吉没有说话，只是轻轻的点头。

 

“所以啊，以后你一定要代我去看一看我不曾见过的名山大川。我晓得你绘画极佳，定能将各色景物描绘的美极。愿多年之后，我耳边听到的书画大家，不止崔白一人，还能有一个‘梁先生’。”

 

“对了，你知晓我最爱吃些好吃的，若你见到了好吃的，记得帮我尝尝。你是我的影子，你走过的足迹，亦是我的，所以你一定要将日子过的有滋味些，知道吗？”

 

“我笑的好看吗？”

 

“公主在怀吉心里，永远都是那个最最好看的小姑娘。”

 

“你一定要记得我，记得我对你有多好，记得我有多好看，记得我总是将我最喜欢的蜜饯偷偷给你吃，记得我为你烤过的芋头......”

 

“等你遇到了一个待你很好很好的姑娘......虽定然不及我待你好......但你也将就一下罢.......到那时......到那时再忘了我罢......”

 

怀吉与徽柔四目相对，想开口说些什么，却终究还是没有说出口。

 

“公主，一直在臣心里。”

 

“那就够了......有你这句话，我在这里的终年漫漫，便算是有所寄托了......”

 

“怀吉，我带你去个地方。”

 

“嗯？”

 

徽柔走到怀吉身后，轻轻用手遮住了怀吉的双眼，小心翼翼的指引着怀吉向着门外走去。

 

“怀吉，你的身前有门槛，小心些，迈过去。”

 

此时，他已在门外，她还在门内，他们中间隔着的，不过一道矮矮的门槛，而她，飞快撤了自己遮在怀吉眼前的双手，在怀吉还来不及转头再看她一眼之际，将门关上了。

 

怀吉不知她这是何意，只得重重的拍着门，一遍又一遍地唤她。

 

“公主......公主......”

 

她无力地倚在门上，用手捂住自己的口，努力不让自己的抽泣声传至门外。

 

“怀吉，亲自送你出门，已经是我最大的勇气了......”

 

“你一定要记得，我是笑着送你出去的，笑得很好看......”

 

“怀吉......记得你答应我的......”

 

终此一生，他们不曾再见过面。

 

她曾去过矾楼下的灯会，听他替他哥哥当众致辞。只是她始终戴着帽帷，一层薄薄的纱，便隔绝了他和她的世界。

 

他也曾打点了宫中负责采买的工人，将他亲笔所绘的山山水水送去给她。那时，他的名声已和崔白不相上下，一副书画价值千金。可她在意的，只是他在书画最后提上的那行小字——

 

“怀吉赠徽柔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