渺渺兮予怀ing

【绎夏】忆少年(全)⚡

作者有话说：

   (1)之前分三篇发了，为了大家看起来方便整理到一篇了

（2)这篇是虐61的哈，看不了虐的勿来

   (3)电视剧和原著除了一下同框的情节其他的记得不清楚，写错了勿较真，较真勿扰哈

“岑福！”

 

大人的声音听起来很是凌厉，岑福应声而入的时候，看到大人正坐在堂前，单手扶额，双眉紧锁，一副不耐烦极了的模样。

 

一个妇人站在堂下，看起来正瑟瑟发抖，却欲言又止的。

 

“大人？！”

 

“送客！”

 

“陆大人......”那妇人仿佛还想说些什么。岑福看着大人眉头又紧了几分，立刻将那妇人拉了出去。

 

“岑大人，我可是张尚书托来说亲的，这陆大人怎么能这样就把我赶出来了？”

 

“大人让你走你走便是，张尚书那里大人自会有所交代。”

 

看着这妇人边叹气边摇头的走了，岑福立刻回去找了大人，却看到大人依旧是刚才的姿势，仿佛未曾动弹过。

 

“大人，这媒婆毕竟是张尚书找来的，卑职担心......”

 

“下去！”

 

“是。”

 

“对了，张尚书最近在京郊买了块地，你去查查。”

 

“大人，您是要？！”

 

“去吧。”

 

岑福只能抱手应下，转身离开。走时，他回头看了眼气场阴郁的大人。

 

大人，终究变回了大人。

 

自大人母亲去世，岑福便被陆廷买来跟在大人身旁。他还记得他第一次见到大人的时候，他们两个都是不到十岁的小男孩。按照年纪，他比陆绎还小上一岁，却自小便被教导要好好习武，保护陆绎的安全。他和陆绎算是一同长大，虽说名义上是主仆，实则更甚兄弟。

 

后来，陆绎被陆廷强行送去了北镇抚司。整整三个月的时间，他没有再见过陆绎。只是再见到陆绎的时候，陆绎一身伤痕被送了回来，随他一同被送回来的，还有那身飞鱼服。

 

陆廷命他也去参与锦衣卫的选拔，以便作为心腹，陪在陆绎身旁随时保护。可陆绎醒了之后却坚决不肯，还要将奴籍还给他放他自由，是他跪在陆绎床前不肯走，非要成为与他一样的锦衣卫。

 

他还记得那时陆绎对他说：“岑福，成了锦衣卫，便再无回头之路。我无从选择，但你可以。”

 

他那时回答陆绎：“岑福从小便陪伴少爷，少爷便是岑福的亲人。岑福自愿成为锦衣卫，陪少爷刀山火海，报效朝廷和陆家。”

 

要成为锦衣卫，需要遭受许多非人的考验。岑福终究挺了过来，从此和陆绎一起刀山火海，腥风血雨。

 

过了几年，少爷官至锦衣卫经历，因其父是锦衣卫指挥使，若无岔子，将来定是要子承父业，前途一片光明。少爷长相俊朗，英姿勃发，京城中不少女儿家都暗地思慕，想成为陆家将来的当家主母。只可惜，“陆阎王”的名号和手腕，劝退了一波又一波痴心妄想的人。

 

多年的非人任务执行下来，莫说是大人，就连他的心也是越来越冷。也正因如此，他们才被看做是最优秀的锦衣卫。

 

他以为大人这般冷心冷情的人，也许最后会在家里的安排下结下一门亲事，甚至以为大人的表妹敏小姐会成为他们的少夫人。但他没想到，会是那样一个女子闯入了大人的心。

 

他还记得大人第一次在他面前提起一名女子的时候，他当时内心的惊讶。

 

“六扇门是没人了吗，居然让个黄毛丫头协助我们查案，一路上叽叽喳喳的，烦。”

 

虽是以厌恶的口吻提起，但却也是破天荒了。

 

大人第二次提起她的时候，是在曹昆的案子结束时。那时大人随口提及：“六扇门的追踪术还算有些用处，还能找到死人留下的账本，怪不得杨程万这么重视那么女徒弟。”

 

这已经是他第二次提到那个六扇门小捕快了，岑福有些好奇，那小捕快到底有何独特之处？

 

后来他们和六扇门的人一起南下查案，在船上，他才第一次见到了那个叫袁今夏的女捕快。那时他只觉得这女子不管是长相还是武功皆无什么出彩之处，只是这张嘴厉害的紧，半刻也闲不住，还总当面拍大人马屁，背后却吐槽抱怨。

 

在路上，生辰纲被截，他们在船上也遭到了伏击，大人还救了那小捕快一命。那时他只是有些奇怪，大人早已不是“爱管闲事”之人，即便不救，六扇门也断不敢挑什么理。

 

他没想到那小捕快的追踪术的确了得，仅大人和她两个人便将一半的生辰纲找了回来。可也是奇怪，不知是谁偷去了她的令牌，将关押的劫匪放走了。那小捕快百口莫辩，大人也只相信证据，让她滚回京城，不得再管此案。谁知那小捕快居然把自己涂成了个大花脸来找大人，“哭诉”着不肯走，他都忍俊不禁，但看大人，居然还是神色如常。那小捕快准备走的时候，大人叫住了她。她满眼期许的以为大人会留下她，却被告知明日再走。

 

“明日再走啊......”

 

那小捕快磨磨蹭蹭的走了，他笑了——这还是大人第一次“法外开恩”。而他再一看大人，发现大人居然也笑了。那时他想，这小捕快有意思，居然能逗笑“陆阎王”。

 

果然，大人最后没让她真走，说是要让她“戴罪立功”。可功还没立呢，他便听说她没能擒住沙修竹，自己还挨了一刀。那时他有些奇怪，大人明明已经和上官曦做了交易要放沙修竹，有何必让那小捕快去抓呢？大人居然还让他去给那小捕快送只有他们锦衣卫才能用的金疮药，还不让他说是他送的。

 

十万两修河款不翼而飞，皇上命他们继续留在江南查案。大人让他先行一步，去查十万两银子的下落，将六扇门的师徒三人留了下来协助自己查案。经过一番探查，他终于发现，十万两银子是由乌安帮运送的。

 

后来案子越査越深。为了混进戏班，大人让他扮个小贼，做了出戏。几天之后，他沿着大人沿路留下的记号终于和大人会合，还找到了失踪的官银，但却遭到了十几个黑衣杀手的伏击。混战之中，大人给他使眼神，要他先行抵挡一阵，然后拼命杀到了袁捕快身边，救下了武功不高的她。

 

大人和袁捕快被严世藩请去了画舫做客，大人让他先回去，以便从旁接应，以备不测。第二天他们虽平安归来，可岑福总觉得他们之间仿佛有些什么和之前不同了。

 

例如......大人居然会管袁捕快要不要婚配的“闲事”......例如在乌安帮和董家水寨的比试中的“关键时刻”出手相助，帮他们拿下了码头管辖权......例如居然会让自己传信给京城的锦衣卫心腹，探查袁捕快的身世......

 

后来，大人让自己去查伤了乌安帮弟子的东瀛人，他回来的时候，大人已经和袁捕快、谢少帮主们一起出去暗访了，他无从找寻。几日后，他终于收到了大人传来的消息，上面只有四个字“石氏一族”。当他终于探查到石氏一族所在地，带人赶到的时候，却发现石氏一族已全被灭口，勘查后发现，居然是董家水寨的董其盛所为。

 

大人他们不是出来差东瀛倭寇的吗，为何会与董其盛有所瓜葛？

 

他沿着痕迹一路追踪，虽未找到大人，却碰上了个蓝衣道士。道士说大人身中剧毒，袁捕快带大人去找神医救命了，让他先行回来通报一声，并赶紧找到失踪的谢少帮主和杨岳、上官曦。

 

顺着蓝道士的指引，他终于找到了董其盛一伙人，只是无奈董其盛狡猾，终究还是让他逃走了。

 

董其盛说，大人和袁捕快一起掉落山崖，必死无疑。若是一般人，他也许会相信......大人......

 

他又带着手下一路探查，终于遇到了个自称是大人堂爷爷的乞丐模样的大叔。那大叔告诉他，大人和袁捕快已经找到神医了，让他先放心回去。

 

“不行，我得去照顾大人。”

 

“我乖孙儿有那小姑娘照顾呢，你去干啥。”

 

“那.....我去保护大人。”

 

“那地方没我的解毒药，你武功再高也进不去，不用你保护。”

 

“那......万一那神医救不了大人怎么办？”

 

“她的医术天下无双，她若救不了，你找谁也没用。”

 

 “那......”

 

“你行了，你们大人的命令你敢不听？我乖孙说了，你先把他让你找的那几个人找着再来找他。”

 

丐叔果然没说错，大人和袁捕快安全回来了，只不过......是大人扶着袁捕快回来的。

 

休养了几日，大人收到了老爷的书信，让他去丹青阁调查丹药一事。大人本要等袁捕快回来一同前去，却因他没能找到袁捕快而作罢。当大人说要和他先离开的时候，他明显在大人的脸上看到了一丝......失望。

 

也许是因为他从未在大人脸上看到这样的表情，是他理解有误吧......

 

后来，袁捕快和谢少帮主很快追随他们的脚步来到了丹青阁，丹青阁却频生血案，连大人也不慎中招，心智竟突然退化了好几岁。

 

那天他听到袁捕快的呼喊闯进去的时候，大人正以一招擒拿手擒住了袁捕快，看袁捕快的脸色，大人应该是使出了十足十的力气。

 

“大人，手下留情！”

 

“怎么，你认得她？”

 

原来大人还认得他。

 

“她......是卑职的亲戚。”岑福一时间竟不知要怎么介绍今夏，只能胡编了个理由搪塞过去。

 

“不早说。”大人终于将袁捕快放了，然后便让他们出去，在自己房中盯着绣春刀一直看。

 

房外，袁捕快问他，大人为何一直盯着这把刀看。

 

因为......这是大人在接受锦衣卫训练时最好的兄弟的刀......因为......在锦衣卫决选中大人亲手杀死了他......

 

然后，他从袁捕快的眼睛里看到了心疼。

 

“你刚才说，成为锦衣卫，便要冷血无情。可人非草木，又岂会真的冷血无情......”

 

“岑校尉，大人交给我来照顾，你是大人的心腹，还请你去帮忙将我们在枫林坳中结识的林神医找来，并且将大人受伤的消息封锁起来。”

 

岑福也不知道那个时候自己为什么会相信她，为什么会照着她的话去做......也许是因为......大人相信她吧......

 

他再回来的时候，大人的心智已经退化到了连他都还不认识的年纪，大人不再亲近其他人，却唯独依赖袁捕快。这般幼稚可爱的大人连他也未曾见过，那时他才明白，大人也并非没有过轻松悠闲的儿时模样，只是上天不公......看着站在大人身边，被大人像小孩子一样勾着手臂的女子，他觉得，也许上天待大人......

 

大人终于恢复了正常，元明大师的阴谋也终归败露。离开丹青阁之时，大人让他给陆廷大人秘密传信，要陆廷大人帮忙安排蓝道士的入京事宜。只是大人恢复之后，好像变化很大......好像变得脸色温柔了......好像变得说话温柔了......只是......好像只是对袁捕快......

 

后来，大人对袁捕快的心思越来越不掩饰了，只是所有人都看出来了，唯独袁捕快还没看出。明明他看袁捕快也并非对大人无意，只是每次刚一流露，就又隐藏了回去。他们一直相互试探，却总不肯说个清清楚楚，只是苦了他......每次都要为大人圆话......

 

敏小姐成婚那日，大人遍寻袁捕快不见，仔细思量后竟发现今夏竟被替嫁给了司马长安。

 

那是他在大人脸上第一次看到了“慌乱”。

 

那天晚上，大人将马骑得飞快。杭州街头人群熙攘，却没有一时一刻一人一物能阻了大人急迫的脚步。

 

他们终于到了司马府门前。岑福一时惊了——不过一个盐商，居然会有这般多的护院。大人剑未出鞘，便已扫清了门前的障碍，然后随便在地上扯了个家丁。

 

“喜房在哪儿？！带路！”

 

走近喜房，大人便听见了今夏的哭喊声。在大人踹开房门的那一刻，他清楚的在大人脸上看到了“狠厉”。

 

还好，他们没有来迟，只是他们未曾想到，司马长安竟然就是严世藩。

 

与严风对峙时，岑福便知，今日之后，他们与严家便算是撕破了脸皮。他也知，即使今日屋中的是皇上，大人也一样不会放弃袁捕快。

 

他不知道那日回去后，大人和袁捕快到底说了些什么，只是那日之后，大人再没叫过“袁捕快”，而是变成了“今夏”。

 

后来，他们被派去岑港抗倭，岑港战事刚平稳了些，大人便受到了杭州危急的消息。那时大人身上还有着不轻不重的伤，却没片刻犹豫的上了马，不眠不休的赶了回去，直到看着袁捕快没事才终于晕倒在地。

 

那时，岑福知道，无论何人，身边总会出现一个让他视之如命的人。而这个人，大人已经遇到了。

 

可有的时候命运真的很奇妙，谁能想到一个在市井长大的假小子居然会是夏家遗孤，又有谁能想到，他们之间居然隔着两个家族的血海深仇。

 

知道是陆廷是导致夏家和林家覆灭的帮凶的那天晚上，岑福找了很久，才在街上的一个小酒馆中找到了已经喝得将近烂醉的大人。当他将大人扶起的时候，他看到大人的眼睛是红的，而脸颊上那颗晶莹的东西......是泪吗？

 

蓝道士用自己的性命，终归换来了皇上对严家的忍无可忍。严世藩锒铛入狱，却得意洋洋的要用袁捕快的下落换取那扳倒他最关键的证据。严世藩是什么样的人？谁都知道，严世藩的话不可信，可大人却真的飞奔回府，想要拿那真的证据去和他交换，甚至跪求老陆大人。

 

大人可以为了袁捕快不顾一切，他知道。他只是没想到，大人竟能为了袁捕快算计了所有......包括他自己。

 

大人刚入诏狱的时候，他锦衣卫的身份还未被撤，因此得以进去见了大人一面。岑福没想到，大人不仅在折磨自己的人生，也在折磨自己的精神。

 

他见到大人的时候，大人的眼睛里没有丝毫光亮，也不愿听他说任何要救他的话，只是告诉他：“岑福，请你念在我们这么多年的兄弟情分，帮我保护好今夏。”

 

岑福怎能安心？他别无他法，只能去求袁捕快。可那时要再进诏狱已是不易，他们东拼西凑，终于让袁捕快进到诏狱中见了大人一面。后来他听从前的锦衣卫兄弟说，那次之后，大人精神好了许多，渐渐恢复了往昔的神采。

 

随后的那三年，他和袁捕快分赴各地，寻找证据为大人脱罪，终于在三年后的冬至那日，皇上下旨赦免了大人。

 

大人大婚那日，岑福为他挡了许多酒，那是他为大人献上的最大心意的祝福。看着恩爱甚笃的两人，他觉得，大人和夫人总算是苦尽甘来，他最好的兄弟，终于得到了幸福。

 

那天，雨下得很大。握着那双渐渐冰冷的手，大人的身体在疯狂的发抖。他第一次见到大人崩溃，是在夫人被严世藩用了爱别离生死未卜之时。而此刻，便是第二次，是绝望的颤栗和无助。

 

“大人，夫人已经不行了，请您......”

 

“滚出去！”

 

他和其他人都被吼了出去，当他回头的时候，他看到大人的头重重的沉了下去，号啕大哭。而他，也在一旁无人处，落下眼泪。

 

谁能想到，京城中人人称羡的恩爱夫妻，竟仅成婚三月，便阴阳两隔。原以为那是个小案，没想到居然背后会是严氏余孽作的饵，夫人不慎中计，竟......

 

夫人出殡那日，靠在夫人棺椁旁颓废至极的大人紧紧握着一张字条。看着大人这般模样，岑福自是不忍，便上前劝解，谁知大人竟将手中的字条递给了他。

 

那张字条上写着两个生辰八字，还有一句话——五行相冲，不合，不宜婚配！

 

看这张字条纸张的磨损程度，该是有几年光景了，而他所识得能有合八字本事的，也不过只有......

 

蓝道士？！

 

难不成是当年大人去诏狱看他的时候他偷偷交给大人的？怪不得当时大人回来时直骂他傻，恐怕那时蓝道士觉得自己时日无多，便想将自己所知和盘托出，只是那时大人以为蓝道士只是想劝他放弃营救而胡诌出来的。

 

他看到那张字条上还有一句话，写在蓝道士的话下面——命由己造，岂由天定！

 

那是大人的字迹！

 

大人从不信神佛，自是不会相信这算命八字。可大人今日却又将这张字条拿了出来。

 

“大人，这......”

 

“为何不是我......”

 

后来，大人恢复了正常。“陆阎王”的名头在京城又渐渐响了起来。

 

或许，这才是大人正常的样子......只是岑福有时总会恍惚，这才是真正的大人吗？

 

从前在这院中，夫人爱笑，总是会占大人的口头便宜，被大人反击了便会和撒娇翻旧账。

 

“你个铁树，不是最后还是为我开了花？”

 

“你不也是个榆木，从前我都暗示的那么明显了，你竟还不知晓我的心意。”

 

可现在，大人在院中一坐半日，却不再有半句话想说。严党终究被清理了干净，只是那些人的死状......纵使他做了这么多年的锦衣卫，也从未见过这般的死法，真真让人......

 

他以为，从前的大人已经很孤独了，没想到，他现在活成了更孤独的孤家寡人。她不在了，他便不允许任何人再对他好了。

 

前些年不知有多少媒人上门说亲，有多少女子仿照当年的夫人，想再次打动这棵“铁树”。甚至有不要命的合了大人和别的女子的八字拿来给他......只是在尝过大人的“回礼”后，再没人敢登门为他说亲。

 

这些年大人除了飞鱼服，从未再做过任何新衣，尤其是里衣，件件补了又补，即使遭人议论，也不肯请人新做。岑福知道，那些衣服心口处绣着的三个字，他舍不得。

 

大人从前并无喜好，可这些年他喜欢上了桂花糕、喜欢上了肉夹馍、喜欢上了青椒肉丝。岑福知道，因为夫人喜欢。

 

每年的那日，是大人一年中唯一温柔的时候，他总会穿着从前夫人为他做的衣服，拿着本账簿去夫人墓前，一页一页的为她读，今年哪里的产业赚了多少银两，够买几处宅子。

 

除了夫人，再没人见过“陆阎王”的温柔。

 

她是他生命中唯一的那丝光，她走了，他生命里的那丝光也消失了，从此永堕黑暗。

 

岑福最后一次见到大人脸上的温柔，是在大人生命的最后一刻。

 

他说，这些年，他对得起朝廷和百姓。如今，终于能安心去寻他喜欢的姑娘了。

作者最后说：请不要打我TTTTTT